编辑：念小艺

编者根据：

朱利安·杰恩斯在《二分心智的崩塌：人类意识的起源》（1976）一书中提出，从历史的视角解释人类意识的起源。 他说到，三千年前人才具有完全的自我意识，在此之前，人类依赖于二分心智——每当遭遇困境，一个半脑会听见来自另一个半脑的指引，这种指引被视为神的声音。

随着人类世界和社会分级制度的日益复杂，二分心智最终坍塌，人类的现代自我意识被唤醒，形成了内在叙事的能力和有效沟通的语言体系。

引言
在探究意识起源时，上篇《意识如何产生的？》存个疑问：神经元这一物质基础怎就催生了无形意识？由此不禁设想，意识或许并非传统认为后来才现，而是初始便有。全局空间理论无解，信息整合理论（IIT）却道：意识是种信息结构，为现实内在固有属性，如同质量、电荷般天然存在，不过它是纯内在的，无法从外部直接观测。

意识程度 Φ 之惑
在探索意识这片神秘之境时，一个棘手的难题横亘在前：那些无法凭借外部观测手段触及的存在，究竟要怎样才能笃定其真实不虚？笛卡尔曾以 “我思故我在” 给出了他的深邃洞见。

在他的哲学语境里，意识的存在拥有不容辩驳的确定性，它无需借助任何外在的凝视与度量，仅凭自我的思考、感知这一内在维度，便能确凿无疑地知晓自身的存在。这种内在性仿若隐匿于灵魂深处的火种，兀自熠熠生辉，独立于物质世界的观测体系之外。

与这般独特内在属性相呼应的，是信息整合理论（IIT）所提出的一种精妙信息结构假说。该理论主张，意识乃是一种蕴含内部因果关联、具备自我影响机制的信息架构。

恰似时空的扭曲必然牵引出引力的波澜，这种独特信息结构的存在天然孕育着意识的萌生，仿若宇宙诞生之初便镌刻在法则深处的初始设定，悄无声息地运转，编织起意识的经纬。

然而，需明确的是，宣称意识为基本属性，绝非意味着世间万物皆被意识的光辉所笼罩。

其一，既然强调意识依托于特定的信息结构而生，那么显而易见，像石头、桌子这类缺乏复杂信息交互与整合架构的实体，注定与意识的殿堂无缘。

其二，意识并非铁板一块，其存有程度上的精细梯度。为精准捕捉这一梯度差异，信息整合理论匠心独运地引入度量值 φ，它立足于信息网络中各节点间千丝万缕的相互影响程度予以量化界定。理论看似简洁明了，可一旦放眼万物互联、影响错综复杂的真实世界，那潜在的计算量瞬间呈指数级膨胀，庞大到足以令超级计算机都望洋兴叹，相较之下，人脑在信息整合处理上的灵动与精妙愈发凸显，恰似造化赋予人类超越机械运算的灵犀一笔。

信息整合理论的魅力不止于对意识程度的精妙拆解，更在于其对意识 “质” 的独到诠释。当我们叩问 “红色何以呈现红色？甜又为何尝来是甜？”，答案隐匿于信息的拓扑结构之中。

在意识的微观宇宙里，每一种能够被清晰分辨的特质，都紧密对应着网络中独一无二、不可约化的拓扑形态。这些结构并非凭空而降，而是在外在感官捕捉到电信号刺激的刹那，于大脑的神经网络里，借由突触的一次次 “握手” 与联结，逐步搭建、雕琢成型。

这一机制衍生出两大深远推论。其一，人类认知的边界被悄然勾勒 —— 我们注定无法凭空臆想那些从未触及感官的体验究竟为何模样，甚至在缺乏对照样本时，连自身感知的局限都浑然不觉。其二，随着阅历增长、训练有素，大脑对应特定事物所能构建的拓扑结构愈发繁复多样，对世界的感知细腻程度也随之水涨船高。

美食行家舌尖舞动间捕捉的风味层次远超常人，美妆达人目光扫过便能精准区分口红细微色差，皆源于此。从这个视角延展，动物、婴儿等生灵亦置身于意识的光谱之内，只不过相较成人，他们眼中、心中的世界，或因大脑发育程度与经验积累差异，在丰富度与清晰度上拉开了距离。

当夜幕降临、倦意袭来，睡眠状态下 φ 值悄然滑落，大脑信息交流的广度与深度同步锐减，意识褪去白日的喧嚣与明晰，仅余荒诞离奇的梦境碎片飘荡。恰似微小物体虽理论上具备引力，却因体量微薄难以察觉，低 φ 值下的意识，在大脑这片 “宇宙” 里蜷缩隐匿，静待苏醒时分再度绽放光芒，重启对大千世界的感知与探索旅程。

而信息整合理论宛如一把精巧钥匙，持续解锁意识诸多谜题，虽前路漫漫，却已为我们照亮了探秘心灵深处的前行方向，至于尚未明晰的暗影角落，不妨暂且留存悬念，留待智慧长河的后续冲刷与照亮。

AI有意识吗？
1.观点分歧

一种观点基于 “意识是信息结构”，判定人工智能有意识，只是当前以简单前馈网络为主的 AI，其意识程度的量化值 φ 很低；与之对立的观点则依据 “意识是世界物理内在秉性”，认定仅靠软件模拟的神经网络无法催生意识，必须以纯硬件构建才有产生意识的可能，如同虚拟房屋无法拥有真实质量与引力。

2.引申思索

两种观点均引发当下思考，鉴于此前提出意识与智能可分离，畅想人类与 AI 未来的理想走向为：AI 始终无法突破意识界限，安于作为人类制造、受人类掌控的工具角色，专门处理人类不愿涉足的事务，以此保障人类主导自身及科技发展走向。

意识不存在
意识可被视作人们所经历的一切体验的集合，具体表现为脑海中难以消散的旋律、品尝蛋糕时的香甜感受、牙齿疼痛的生理体验、对子女深厚的情感以及因意识到美好终将消逝而产生的痛苦等。

而这些体验背后的所谓 “感质（qualia）”，长期以来都是困扰人类认知的难题。以塔夫斯大学的丹尼尔・丹尼特为代表的诸多现代分析哲学家提出，意识实则是一种幻觉，理由是在他们所坚信的基于机械原理的物质宇宙体系下，意识与之无法兼容，所以他们要么主张感质根本不存在，要么判定其并非一个能够运用科学系统方法开展研究的话题。

丹尼特抛出一个打破常规的观点呀，他觉得意识可不是像在大脑的 “专属剧场” 里，照着提前写好的单一剧本规规矩矩上演的节目，压根不存在坐在那儿观看并解读 “演出” 的观众呢，就像推翻了 “笛卡儿剧场” 理论那套说法。

在他看来，意识更像是一场热热闹闹、乱乱糟糟的 “群魔混战”，好多不同版本的 “草稿” 同时在那较量，片段们争着执行高级功能，意识就在这混战里时隐时现，被他认定是人们后来解释出来的东西罢了。

可现实里，当我们陶醉在贝多芬的动人旋律中，或是品味着普洱茶的醇厚味道时，那实实在在的意识和体验就摆在那儿呀，感觉可太真实了。就好比自己牙疼的时候，那钻心的疼自己感受得明明白白，哪还用得着多说什么去证明呢，言语解释哪能比得上亲身感受来得直接又靠谱呀。

1992 年丹尼特的理论亮相了，到了 2008 年 IIT 理论也出来了，人类就像一群勇敢的探险家，可能是觉得自己在这浩瀚宇宙里太渺小了，好奇心爆棚，又或许是明白弄懂意识就等于抓住了理解自己和整个宇宙的关键钥匙，所以一直紧紧追着意识这个神秘的问题，不舍得停下探索的脚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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