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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过度解读了鲁迅了么?

我们过度解读了鲁迅了么?

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红楼梦》太虚幻境匾

这个故事前言很长,结尾很长,高潮很短,但足够精彩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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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Sir中长发,青丝略及肩,眼神带彩,精力充沛,大概时刻准备着展示爱恨,至少我对这位女士的初印象是如此。

一日LiSir和我,还有Rank君去东湖泛舟。泛舟一词听着总是那么温情脉脉,富有书卷气息。但其实就是付80块钱一个小时获得一个聊天且只能聊天的机会罢了。

80块钱还剩10分钟左右,我们却突然聊入了佳境。

此时放的曲子是上海彩虹室内合唱团的《我喜欢》。

曲风缓慢,我不喜欢这种堆砌意象的歌曲,我试图轻描淡写地说。

LiSir一听却来了劲,你大概也不会喜欢《三味书屋》里的不必说,更不必说?

《三味书屋》,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我摇头,示意她多说一些。

她说,《三味书屋》鲁迅先生的三味书屋啊,“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 那个。。。

缓了一口气,她接着说道。这个不就和《双城记》的开头一样,滥用误用泛滥成灾。几乎每个刚入初中的孩子,都学这篇课文,都反复读或者背这一段,都将之奉为圭臬。偶尔如此,是一时为行文通畅调整句子长短;凡有句式必此,不就是做作么?

我笑,你这么说,倒是的确,这段文字被强调得也太多了,可以大致推断,鲁迅先生肯定猜不到这句话会被如此传唱吧?

LiSir,鲁迅先生大概只是随便用用。但别有居心的教师却如获至宝将之推上圣坛吧?

我,讲道理,鲁迅先生还是应该写激昂冷酷的文字。我挺喜欢他的。

LiSir,我也挺喜欢他的。我读了他挺多的书。以后有机会要读完才好。

在当今习惯不给出意见与给出符合多数意见时代下,两位同时喜欢鲁迅的人聊到鲁迅的确很不容易。

因而我们便顺此话题聊了挺久。

她乐于说更多,接着说道,一颗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

文末的问号大概是示意我先说些什么?

我,这,是个段子?过度解读的段子?

LiSir,我曾今也是把这句话当成一个笑话的,但直到我看了这篇文章——《秋夜》。

LiSir说的很对,多少人将这个当成段子看待,又有多少人会去看这篇文章呢?

LiSir,你看看吧,看完后说说感受。

我,落寞感,就好像某个深夜,鲁迅先生独自坐在床边写作,所见所听所感所想的真情流露。所见是寂寥,所听使人联想到冰冷,所感和所想的也就是自身的落寞了吧。至于一颗是枣树,另一颗是枣树,大概是实情吧。

LiSir,网上都是说文章是利用象征体现了对强权的控诉。但我倒觉得,很多所谓象征都是对作者的意思的过度解读?分析越缜密就越不可靠。但有一天我突然对这句话有了新的理解。你听我愿意听我说说么。

看了一眼一旁倾听了很久的Rank,我笑,说,请,边走边说吧。

我们下了船,追求风雅来说的话,大概就是弃舟登岸吧。

瀑布

LiSir,理理思绪与刘海。说道,我们化学院有个乐队,名字叫彩虹。因为组建这个乐队所唱的第一首歌叫彩虹,外加彩虹这东西的确不错,大概就因此叫彩虹吧。这没什么问题。但后来学校发生了一件事情。你知道彩虹旗是同性恋标志么?

我,摇头,但对LiSir说,没关系,现在知道了,请继续。

LiSir,社会上有很多关于同性恋的误解,你知道么?相对于社会的绝大数人,他们是绝对的弱势。所以很多并非同性恋的人,也参与了为其争取利益的游行。我们学校里也有一个组织想要为同性恋宣传,发彩虹旗,搞其他事等。但学校却对其进行了全面的封杀,定性他们为不合法社团,与境外非法组织合作。学校一直对外宣传其文明开化,但这种事情却顽固不可理喻。

接着,校方还要求我们化学院的同学QQ昵称中带有彩虹的,评论内容中带有彩虹的,统统更改或删除。至于彩虹乐团,那就更加是非法事物了。必须改名。乐团的人终于作为一个集体发生反抗了,但这种反抗也很可笑,拿着学校的钱,经由学校注册的社团怎么可能反抗学校呢?个人也是这样,辅导员挨个找每个人,把与彩虹沾边的个人挨个聊过。技法无非也就两种,一威逼,这多半用不到;二说改一下也没啥,免得不必要的麻烦,大部分同学也接受了这种托词,然后就改了。这个彩虹真的是那个彩虹么?校方这不完全是矫枉过正么?

我很不服,突然看到了鲁迅先生的那句话,一颗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我突然明白了鲁迅先生的真意。或者说,解读了出我想要的新意。这不就像是,天上有两个彩虹,一个是彩虹,另一个也是彩虹。这个彩虹真的是另外一个彩虹么?我还在空间发了这个说说,辅导员也要我来改,我不改。最后我记得没有接受改动的,就只有我和另外以为男同学了。你看,这就是我们学校所一直宣传的自由民主啊!

LiSir,言辞激昂,吐词清晰,说完停顿了很久,就像一个”乖“孩子终于朝老师的窗扔出一个小石子一样,长出一口恶气,说到,”终于说出来!!!“

再下个岔路口就要各自走上不同道路,我简要说了一下听完她的激昂慷慨后的感想,大概就是说,**所谓政治压迫大概是无处不在的吧;而所谓为学生思考,大概仅仅是以他们的视角为学生思考吧。**接着我尝试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你刚才是不是有点担心我们没有听的耐心?而说的特别快?我也是这样,每次我说一个比较长的故事的时候,就担心别人没有耐心把我的故事听完。但每次站在听者的角度时,我就意识到,你刚才完全可以说的慢一些,再多旁征博引一些,既然我选择了听故事的开头,肯定是对故事感兴趣的。

接着我把剩下不多的薯条递给她,尝试向LiSir敬了个礼,在宿舍楼下,就此别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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